伍濑隽

九年轮回(1) 上 明弗/吉弗

当我们迷迷糊糊地走在青春的路上,不经意间就已是二十六七岁的人了。

时间的转瞬即逝,还不待自己好好来过就已踏上了青春的末班车。

沿着时光斑驳的倒影穿越记忆重重障碍,回忆的大门虽已打开,但十几年前的那些是是非非,还能记住吗?又能记得多少?

时光且将流年误,暮去朝来人依旧?

 

 

二十七岁的弗雷,在经历了长达五年的拉练和磨练后,终于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士。

此时的他正在镜前整理着衣角并调整着檐帽的位置,肩章上的一杠两星表明了主人的身份。从军校毕业后的弗雷并没有选择直接加入普通编制队伍,而是加入了边防驻扎队进行着更加辛苦严酷的训练。

血色黄昏淌天际,银光铁骑染大地。

这个允许有死亡记录的编制队,每年有数以万计的精锐战士殉难,但能够活下来的,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当任期完成凯旋归来之日便也是军衔授予最为辉煌的时候。弗雷就恰好是第二种人。

无论是学生时代的卓越优异,还是战场上的所向披靡,都让这个少年站在了众人的顶端,万人所憧憬的太阳——“金色阳光”。似乎外表的光鲜已掩盖住了一切,仿佛他一路走来是那样的顺利和简单,但那些埋葬于阴霾中的故事,又岂是常人所能知道的?

 

那些坎坎坷坷在他心里起伏,绵而不断。

 

他将五指穿过那洁白的手套,在穿过右手手背的位置显得格外的小心严谨,手背上一条浅浅淡淡的疤痕被盖过隐藏起来。

并不是因为不堪回首才如此加以掩饰,相反,正是因为弥足珍贵才会如此这般小心珍视,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心中的宝物打碎。

那是一场事故,却与一个人意外的相遇,发生在生命的第一个九年末。

 

戴好手套再一次对视镜中人,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却有些陌生与恍惚,弗雷开始认真回忆自己所做过的每一个决定。

若将人生的二十七年做个转折的划分,那就恰好分成了三个结点,三个九年。

九岁那年,他在一场爆炸中坠空,其实事件经过的绝大部分他已淡忘,他只记得那日天空仿佛渲染着血的颜色,而眼前是炙热灼眼的熊熊火光。

光与火的交相辉映,却是死神发出的讯号。

身着军服的银发男子翩然而至终是将死神挡在生与死的一线之间,那一抹银色在瞬间变得鲜明起来,也在此后绵长的岁月里经久不息。

弗雷想,能够身着军装是他此生最大的梦想,而身着军装的银发男子,却成了他无限憧憬的真正的光。

只是弗雷过去从未想过,现在也难以置信的事却真实的在他生命的第二个结点上发生了——昔日威严佼战的父亲以开枪自杀作为自己生命的结束拉开了他十八岁人生的序幕。

社会的舆论,众人的诋毁,家庭的破碎……这些本不应发生在一个少年身上的事情,却毫不客气接踵而至,压得他透不过气。

但当他以接近自暴自弃的态度跌跌撞撞进入了那片本不该属于他的灯火繁华区时,却与一个女人,哦不,男人不期而遇了。

那个时候偶遇的男子在夜色混沌中对他说“保重”,在他最为失魂落魄的时候肯定了他,虽是微不足道,却让他内心的枷锁溃不成军……

他们算是彼此夜色匆匆中的过客,但又不是,因为即使是时隔九年的今天,弗雷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时那刻来自男人手心的余热,和与他对视时从男人眼神中映出的绝望与沉重的倒影。

 

“两个彼此绝望的人的相遇,能够相互依赖的,就只有同样孤独的对方了。并且,再也没有其他方法能够治愈这种孤独感了。”*

(*部分引自渡边淳一《失乐园》)

 

一句不知何时听起的话,弗雷却觉得很受用,他想要是将来还有机会再次见到那名男子,他定要好好说声“谢谢”。

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已摆脱困境。

 

但弗雷只将这份情感定义为“感激”。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份小小的“感激”将会引起一段怎样的蝴蝶效应。

蝶之翩翩,山摧地崩。

 

至于第三个结点,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

“嘭——”门被撞开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怒气十足的银发男子走了进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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